随笔
我也想有这样一个晴天,骑着自行车出门,随便挑选方向前进,看到好玩的地方就停下来。人类的文明延展了一半刚刚正好,欣赏完晚霞我就打开导航往回走。
偶尔会想试着在晴空下尝试坠落。不下雨的天气怎样都好。我眯着眼睛望着前方,风刮在我的眼镜上。失重。
我向地面俯冲。仿佛生了翅膀,在俯冲的过程中鼓起风来,深深地迅疾地不顾一切地游刃有余地怀着一种冒险感地。
我在最干燥的日子里出门。我要一直向北走,走到你在的地方。我当然走不到,但是没关系。当我喝水的时候我想起你和我一样讨厌雨。当我望向日头的时候我想起你和我一样曾被这样的阳光晒得皮肤疼痛,那时候我们并肩而立,在紫外线下相距五厘米。
这时候我会想,我在接近你的生命。
当分享一段经历的时候我接近每一个人的生命。当听他人描述溺水的时候我会回到那段光景里,时间被拉长,很安静,很慢很慢,天光透过青绿色的水层,连浮游灰尘都清晰可见。
那时候我们闭口不谈生死和恐惧,只谈美。
总有一天我会突然启程。受内心某种躁动不安的冲动驱使,扔掉所有的理性和健康,把棋盘扔到地上,就像那年我掀起桌面、桌面上的书和汤。对面的人惶恐地看着我,我心不在焉地道歉。我不会离开人世。
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个房间,突然地无法忍受这一切,因为看起来很崇高或者很幼稚的理由,打碎之前矫造的所有信念。于是那一天我停止解释自己的行为。我走到门口,不再避开雨和灰尘,走了几步又忍不住似的演变成奔跑。气喘不过来的时候就停下,当我停下的时候有阳光迎接着我。即使雨没有停也没关系。湿漉漉黏答答的也没有关系。我会一直向外面奔跑,看不见景色也没有关系,跑不到尽头也没有关系。最差就是我席地坐下,拍掉叮咬我的虫子,抱着一种突然的冲动嚎啕大哭,死在这里也没有关系。